苏珞宁从一阵黑暗中慢慢醒来,她头痛欲裂,睁开眼睛又闭上。

    昏迷之前的景象来回闪现在脑海,最后的印象定格在黑衣人瞪大的双眼和明晃晃的刀刃,那人左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但朦胧间似乎还看见了沈越典的背影挡在自己的面前……

    但又觉得那大概只是自己的幻觉,在濒死前最后的希翼和寄托。

    但她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会对自己不利,莫非是沈越典有什么牵动了他人利益的秘密?

    苏珞宁揉了揉小脑袋,脑海中嗡嗡作响也想不出来什么。

    一阵恍惚之后,眼前的景物慢慢清晰起来,她直起身来,环顾四周。

    房间中古朴奢华,地龙烧的暖暖的。

    苏珞宁躺在一张小榻上,直直入目的是一个精致的雕花梨木花架,虽是寒冬,却仍然摆满了奇珍异草。藤蔓从花架上延伸出来,垂落在蜀绣毯上。不远处窗台上摆了色彩斑斓的壁瓶,纹路有鸟有兽。

    苏珞宁凝眉觉得有些眼熟,她垂着脚想踩到地面上,谁知身子一软碰响了身边桌案上的古琴。

    琴音低沉轻灵,苏珞宁却被吓了一大跳,转头看到了一只纸鸢挂在身后的墙壁上。

    那纸鸢身上的颜色并不均匀,还涂着歪歪扭扭的颜色,似乎出自稚子之手。

    那是……苏珞宁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跌坐回去。

    那纸鸢似乎是自己五岁那年送给母后的生辰礼物。而这殿内的摆设虽然变了些许,但仍有几分眼熟,这里分明是母后的宫殿!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醒了?”

    温和的男声响起,虽然是问询的口气,但是带着笃定。

    苏珞宁还是脑袋钝钝疼,她眯着眼睛向门口看去,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逆着光看不清是谁。

    又近了些,才发现男子一袭青紫色的龙袍,白面玉冠,玉佩轻摇。

    “陛下?!”苏珞宁张着嫣红的小嘴,狐疑地望着皇帝,小心翼翼的开口,“这到底是……”

    皇帝顺势坐在了苏珞宁对面的雕花躺椅上,望着墙上的纸鸢,唇角弯起抹笑意,并未答话,而是问道。

    “沈夫人可知这是何处?”

    苏珞宁顿了一下,沉默了下去,自己是康乐侯府的姑娘,自然不可能知道皇宫中各个宫殿的布置。

    苏珞宁抓紧了自己的衣裳,咬着唇摇摇头,回答道:“陛下恕罪,臣妇不知。”

    皇帝从纸鸢上移回目光,意味深长地盯了她片刻,有扫了扫抓住衣裳的小手,点着桌子不辨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