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娇沉默着没有答话,半响之后,才说道:“茹秀,你刚才说这话的意思,是想借我的手打压秦楚楚吗?”

    茹秀的意图被当场揭穿,吓得白了脸色,连忙摇头否认:“没……没有的事!娇娇你如何会这般猜疑我呢?我不过是替你打抱不平罢了!”

    “呵,没有最好。”楚娇娇说道:“曾经,我阿爹同我娘亲成亲十多载,大约是见我娘亲年老色衰,我阿爹便有了旁的想法,我娘亲陪嫁的几个丫鬟他都不满意,便从教坊司寻来一个官奴婢子,那官奴婢子虽是连良妾都不够格的贱籍,但到底官家出身,又读过几年私塾,便琴棋书画都会些,样貌也长得极好。”

    “后来呢?”茹秀听得起劲,追问道。

    “后来,我阿爹说要同文人墨客一般,来个红袖添香,便把那官奴婢子搁在书房伺候,平日里替他磨墨添香,弹琴赋诗,早起要唱个小曲儿,晚上还要送个夜宵,眉来眼去的便生出情意来,连着三个月都不曾去过我娘亲院内。”

    “那你娘亲岂能咽下这口气?”茹秀问道。

    “当然咽不下了。”楚娇娇说着便冷冷一笑道:“我娘亲书香世家,岂能当个骂街泼妇,更何况七出之一,便是要求女子不嫉!她见阿爹喜欢那官奴婢子,便一不做二不休,大张旗鼓地令阿爹迎娶官奴婢子进门,还不是通房,而是做良妾!”

    “官奴婢子岂配做妾?”茹秀大惊。

    “当然不配。于是阿爷阿奶便把我爹大骂一顿,送到宗祠里家法威胁,迫使我爹把官奴婢子的身契亲手送到我娘亲跟前去,认罪求饶!自此之后,我娘亲便握住了官奴婢子的身契,她便一辈子翻不出我娘的手心,只能任由我娘驱使。”

    茹秀听罢拍掌道:“娇娇的娘亲,好生聪慧,如此这般,既能全了正妻的贤惠之名,又能压住那官奴婢子,更是让你阿爹回头是岸,可谓是一石三鸟,一箭三雕了!”

    楚娇娇摸着涂了豆蔻的指甲问茹秀道:“茹秀,你爹是锦衣卫百户,不知能否打听刚才那名锦衣卫,到底姓甚名谁,可有娶妻?”

    “回头我问问我爹。”茹秀道。

    “嗯。”楚娇娇说:“旁的不说,若是娶妻,那正妻必然容不下丈夫宠幸一个官奴婢子,若是没有娶妻,那家中二老也不会容忍儿子,在娶妻之前随意宠爱一个官奴婢子的。”

    “娇娇说的是。”茹秀听完已经回过味来:“我们何须亲自出马!只需添把柴火,把消息传递出去,自然有人料理那秦楚楚!”

    “便是如此了。”楚娇娇点头浅笑。

    ……

    话分两头。

    且说阿蛊随着那引路的东厂探子来到客栈二楼,探子推开门来,只见里面站着的东厂副厂督霍承业转过身来。

    霍承业见到阿蛊,眸色渐深,然后微笑着拉开座椅:“阿蛊姑娘,听闻你从苗疆远道而来,不知可否品尝过我们京都的美食。”

    阿蛊走上前去,坐在霍承业拉开的太师椅里,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京都有一处食客最爱的食肆,叫珍馐斋,里面都是珍馐美食,我已命人送来,阿蛊姑娘坐下稍等片刻,便可吃着京都美食,同我等聊聊天。”霍承业殷切地说道。

    阿蛊笑得天真烂漫:“好啊,边吃边聊!”

    珍馐斋离着客栈并不远,但是珍馐斋一楼的堂食位于大堂,私密不够,二楼的包厢又实在太贵,还要贵宾才能进,便只能让下属打包带走,送到客栈来吃。

    这处客栈是霍承业私有的产业,非常安全,不用担心锦衣卫那帮手眼通天的探子,亦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珍馐美食端上来不久后,霍承业试探了阿蛊几次,见阿蛊也有同自己合作的意向,便话锋一转,直截了当道:“我得到可靠消息,睿鸿从他的义父睿吉祥手中拿到了一张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