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音醒来时,浑身俱是酸软,仍未散去昨日疲惫。

    昨天的婚礼有些混乱,也的确累人。身体累,心更疲惫。

    穿着尖细高跟鞋挺直腰背站了半天,还要挂着优雅面具同心思各异的人寒暄。

    倒是程越霖,应付了一波又一波上前攀谈的宾客,未见一丝倦意。

    婚礼结束后,程越霖有事回了公司。而她没回老宅,被他顺道送至回国后买下的那套精装公寓。

    阮芷音的银行账户里并不缺钱,不提帮导师做对冲基金时赚的,求婚时秦玦还给了她30%的T&D股份,他自己仅留下5%。虽是B股,丰厚分红却是实打实的。

    前两年陪秦玦创业虽辛苦,但他对她也算是体贴入微,生活尚有几分温馨。

    这也是陷入争执这大半年,阮芷音仍未放弃这段感情的原因。她觉得,有些问题可以沟通解决。

    但事实是,她高估了他们的感情。

    不过要是哪天林家人知道秦玦变相在给她‘打工’,表情怕是丰富至极。

    洗漱完毕,阮芷音走进厨房随便熬了点粥,坐在餐厅喝着,垫垫肚子。

    等会儿要和程越霖回阮家吃饭,显然还得应付麻烦,很容易坏了胃口。

    粥喝一半,桌上手机响起。

    她瞥过去,果然是林成。

    “音音,换新郎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家里商量?”

    林成的语气是长辈特有的‘关心’。

    阮芷音轻笑着放下汤勺。

    心想,对方不等她回老宅就迫不及待兴师问罪,也真是沉不住气。

    “姑父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换新郎,您不最清楚吗?还是你觉得,我不仅不该嫁进秦家,也不能嫁给程越霖,所以,”她扬眉,而后缓缓道,“恼羞成怒了?”

    林成没想到她会直接把话摊开,沉顿少顷,声音亦冷下来:“你觉得我会相信程越霖是不求回报地帮你?”

    “的确不是,北城项目会给霖恒。”

    这一点,阮芷音从未想过隐瞒。

    “你疯了?”

    林成是真惊讶,那可是阮氏这两年最大的项目。阮芷音也是因为拿到北城项目,才在阮氏有了话语权。

    阮芷音神色平静,往粥里加了点糖,敛眸开口:“竞标前,你就清楚阮氏的流动资金根本吃不下这项目。让我带团竞标,承诺竞标后项目归我,不就是打着无论如何我都会失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