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自小的家教,还是男子的矜持,亦或者是江家先祖的恋爱秘籍,江时砚都觉得以身相许是不靠谱的。思虑良久,他还还是决定找个信物,来日方长。

    等得到这个女人的心后,再从长计议。

    谁知眼睛在女子身上转了一圈,思绪又不由得跑远了。

    路啾的个子在一众皇女中不算是太高的,不过这也不影响,毕竟她这会儿才十三岁,还正在长身子。

    其她的皇女惯常喜欢将发髻竖起来披在肩上,六皇女却自小喜欢留着双髻。

    江时砚很久以前就知道,沈贵君其实一开始是将殿下当作男孩子养的,因此发髻多变,都往男孩子的方向靠拢。

    再加上他早就发现六皇女在不同的人面前是不同的面孔,是以自小就对她的事情比较好奇。时间久了,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就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多。

    很长一段时间江时砚都觉得自己是生病了,不然为什么看到六皇女笑的时候他就想笑;看到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就心里难受;看到他跟霍溪白那个男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找人将霍溪白绑了,扔到山沟沟里,让那个女人眼里心里都永远只能看得到他…

    如今时间一久,江时砚觉得自己病得是越重了。不然他看到六皇女瞪着他的时候,心里竟然觉得意外的舒坦。

    路啾听闻他衣服被人占了便宜的样子,不由嗤笑:“占你便宜?本殿下不过说笑而已,像你这样的男子,谁娶了谁遭罪。说吧,那你到底要什么?”

    本来偷看被人捉住江时砚略有些尴尬,但一听路啾就这样说他,嗷的尖叫一声:“你懂什么?本公子不仅长的好看,还懂得相妻教女管家,论谁娶了不说一句好福气?我看你就是…就是…”

    少年绯红着如玉的面颊,他本就长的好看,一双圆圆的眼睛更是添了几分猫像。瞪着人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被主人惹怒后气急败坏的猫咪。

    靛蓝天边中混着淡淡暗红的微光,路啾愣了愣,才发现少年的眼里不仅有天光,也有她的模样。

    江时砚趁她发愣的瞬间,一把拽下她腰间缠着的玉佩。

    指尖摩挲几下,是上好的暖玉,上面还带着六殿下身上的檀香味,江时砚登时心满意足地握在手里。

    “看在你真诚道谢的份上,你的这个贴身玉佩我就勉为其难当做谢礼了。”

    路啾下意识地就去抢玉佩,“你这人怎么这般无赖?我都没说话,做什么要送给你当做谢礼了?”

    江时砚哼了一声将玉佩藏在身后,“我才不管。本公子今日为了救你差点…”

    被人划伤了几个字在唇边转了一圈,待到出口就变成了另外一句话。

    “为了救你胳膊都被划伤了。”江时砚将玉佩藏起来,当着路啾的面掀开云纹竹袖,上面一道血迹像是冬日的灼灼红梅,点缀在白皙的胳膊上,“你看。”

    这个世界的男子普遍都白,江时砚更是白上加白。但即便如此,这道血迹在路啾看来不过是轻轻一道划痕而已。更何况现今都已经结痂了,养上那么几天退个皮就好了。

    她这么想就这么说出来了。

    谁知这话对于江时砚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不负责任。

    “你这个女人…真是…真是不懂男人心。俗话说男为悦己者容,可我为了救你身体毁了容,以后成亲定会被妻主嫌弃。更严重的是妻主会因为我毁容整天言语辱骂我,说不定也不准我生下她们家的孩子。到时候我孤苦一生,夫妻感情不顺,天煞孤命……”

    “……你可快闭嘴把。”路啾一听头都快大了,忙摆手,“你要就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