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说明:以「Ai」与「疼痛」为元素写微,但不能写家暴或病娇。

    有时,他会思考自己是否理X得太过冷血。

    悲恸、愤慨、绝望,他合该能选择任何一种激动的情绪来演绎,或说呈现,他对这件事遗憾或不能接受的程度。

    不过面对同为亲近之人的指责,他终究是只选择了沉默。毕竟他能如何与一个母亲辩驳她对孩子的情感多深呢?

    是了,或许正因他是他,才能即使在这种时刻,依然如此。

    像所有的人事物都能旁观地看着,哪怕是与自己切身相关,也能剥离出一个冬夜雾气般的淡漠视角。

    他舒了一口气。

    大概他就是如此没有情感的。

    他想,对方确实给了他一道b想像中还要大的难题,或许得用一生去解。

    纵使医院出示了那个人的意愿,最後也没有谁再反对,但也无人直视桌上的同意书。话说出口是一回事,去做则是另一回事:可能是那支白sE管身的原子笔不够轻巧,或是那张薄纸过於沉重。

    幸亏他已是成年人了,他想。

    笔刮过纸张的声音显得清晰。

    他兀自向前的身影未有人拦阻,口罩掩去他泰半面容,余下显露的眉眼平静无波,把名字里共有的那个「宇」最後一竖拉得又直又长,末了再往回一g,宛如将要剖开那个人的手术刀,而他就是那个让对方在Si後也不得安宁的帮凶、尚要贪婪地刨挖屍身,像是秃鹰。

    他想起小时候那个人帮他偷签了那麽多次联络簿,顿时竟感到有些无奈与想笑——现在也算全还了吧。

    他明白暂时没有谁能毫无芥蒂地与他相处,但他们也无法接受再失去一个孩子。

    他们需要一个出口,而他能够承担这件事,正如过去他答应时,便知道这将窒碍难行。

    他开始用很缓慢很缓慢的步调独自环岛,然後从每个地方寄明信片回家。

    他们的字不像,他不想模仿,也模仿不来,於是他用自己的笔迹,署上两个人的名字。

    也就是偶尔,偶尔的偶尔,他会想起签名那时,手有些颤抖的感觉。

    他想像那个人化成许许多多的种子,在每一个地方萌发新生的芽、在每一道春yAn里盛开温柔的花朵。

    在每一处他未能知晓的地方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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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迹、足迹,以及其它痕迹,正如他或他们在反覆纠结之後,看见到底什麽会是存在过的遗迹。

    也或许什麽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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