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时言州能说自己是来找人复婚然后不明不白吃了一口成年老醋才闹了一场吗?

    他不能,先不管羞不羞的事,他可还要脸呢!

    原来他在意这样久的事是一个误会,更显得他像一个小丑,可误会解除了之后呢,之后呢……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憋红了脸的时言州活像一个小气包,林知烨颇有眼力见儿,知道大抵没什么大事,干脆转移了话头,淡道:“正好浅浅快放学了,顺道去接了回家?”

    “先回去吧,还得一会儿呢。”时言州心里本来就憋着事剪不断理还乱的,再加上那俩小孩,他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知烨再傻也知道现在要听时言州的话,二话不说发动了汽车,等车都走出好一会儿正在等红灯的时候,才从副驾驶处传来了人的哼哼声,“不继续工作了,就把人丢在那儿么?”

    听着是揶揄,其实还有点责怪的意思在。

    林知烨目视着前方,还是用掌心在方向盘上蹭了一下,含着笑说道:“赚这样多有什么用,都把州州弄丢了,还要再追一次。“

    “那你不乐意了?”多云遮不住霞光,变幻莫测。时言州掰下了遮阳板,应道:“你之前能算追么?”

    确实不太算,可……可也算是用心了吧。

    林知烨应道:“是州州看得起我。”

    “你知道就好!”时言州心里那点小小的虚荣心都被人哄得服服帖帖,是呢!林知烨也吃醋,关键是他总是那样的冷脸,吃醋了也不跟自己说,就坏心眼地在床上折腾自己,小小年纪不学好天天想着裤裆里那些事儿。

    那要是那群喜欢林知烨的小姑娘知道她们男神在床上那么变态早都吓跑了,毕竟这人连小孩儿都不放过,他、他那个时候才多小啊……

    现在连遮光板都挡不住血色,时言州扭开头朝着窗外,哼哼唧唧说道:“那你以后都不许见她。”

    一股子醋味。

    林知烨闻见了,就可惜只这么一句,他也没录音,不然回去也要循环播放几天。

    “嗯。”

    “嗯这么快,知道我说的是谁么?”

    “知道。”林知烨打了个转向,也就进了停车场。

    这一声后两人又再无话,沉默着走进了电梯,时言州也发觉自己的底牌早已亮光,又或者,感情中能有什么遮遮掩掩。

    临到门前,时言州才说道:“当时我还在还在涨奶,很痛,我没有办法只好每天把奶挤出来放在冰箱里,浅浅不爱吃母乳,我怕她营养不好,只好拿奶粉兑着给她喝,等她大了一点,我才敢请了保姆出去找工作。那个时候很多新闻都说保姆虐待孩子的,我特别害怕,可我又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没办法,我只能装监控。等她再大了一些,我又怕浅浅觉得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所以就算再忙我都会回家陪她吃饭。我担心小予因为我的离开难过,可是我再想他都不敢打电话,我怕被找到。林知烨,那个时候我真的快恨死你了。”

    是埋怨,更像是倾诉,这都是他藏在心里的酸楚,就连父母他都不曾告知。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我跟你说,哪怕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了,你也要为了孩子回家,你跟我说你爱我,你也爱孩子,可你回避了回家这件事。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满脑子都是你和孩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回家,可是你又说爱我。”

    “你偶尔回家,还是会给我做饭,给小予辅导功课,晚上我们正常地做爱,浅浅哭了你也愿意陪我去婴儿房,即使这件事和你无关,有好几次你都累得直接睡在了浅浅那里。我有时候睡不着,我就看着你,看你睡觉的时候会皱起眉头,我告诉我自己,其实生活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你看,林知烨不是还很爱你吗?我告诉自己,我要体谅你,不仅是我爸妈这样说,蒋妈妈也说,说你好几次醉到不省人事,又怕我担心,于是回老宅里睡觉,一大清早又要回公司,可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害怕,我特别特别害怕——”

    “我想,我们都可以熬过去的,你看电视剧里说的七年之痒,我们从小就认识,都过了好几个七年了,肯定不会这样的对不对。林知烨,其实那个时候我真的有点神经质了,我去问过你的朋友们,他们都说你拒绝了那些花花草草,可是紧接着我就想,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你们会不会合起伙来骗我。我就是怕,哪天你突然带一个人回家来,跟我说,时言州我们离婚,我已经有了新的爱人,我每天都在不安,在不断肯定中自我否定,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回家呢?他们都说,喜欢就算不说出口也能让人感觉到的,可是那个时候我怎么就感觉不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