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轲的师父是蝉衣宗前宗主,名冼愈。

    冼愈冷眼瞪着唐轲,二话不说提起剑柄朝着唐轲脑门上啪一下打过去,“别喊我师父,丢人!”

    唐轲摸着脑门,压低声音道:“师父,小点声,这外头都是盯梢的暗卫,被人发现我身份就不好了。”

    “你也知道隐藏身份,怕辱没师门呐?”冼愈恨铁不成钢,“唉,你是我的关门弟子,我这把老骨头还想闯荡江湖是不行了,本来全指望你给我长脸呐,可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啊?白瞎了你那一身好功夫!”

    唐轲挨着冼愈坐下来,警惕地朝四周看过去,排查附近是否有暗卫盯着。

    待确认没有可疑之人,这才心下稍松,暗暗想,就他师父这口无遮拦的,真要这个时候有人盯梢,他身份铁定就露馅了。

    冼愈见他魂不守舍的,知道自己的话徒弟根本没好好听,愈发唉声叹气起来,“你说你要是嫌苦怕累不愿意闯江湖,那为师也不拦你,可你转行干什么不好,跑来摆摊卖小黄书?啊?为师这老脸全给你丢尽了!”

    唐轲本来还一声不吭听着,到这里忍不住了,梗着脖子道:“师父您胡说什么呢?我那是清汤寡水的爱情,跟小黄书连个边也扯不上的。”

    冼愈又拿剑柄戳着唐轲脊梁骨:“你还学会顶嘴了?清不清汤的那是重点吗?啊?”

    “不是……”

    唐轲就又低了头,心道反正重逢之后挨师父一顿批这事无论如何躲不过的,还不如就由着他骂一顿,打死不顶嘴了。

    果真不出唐轲所料,待到一盏茶功夫过去,冼愈的火气发完了,骂声渐歇。

    唐轲趁机赔着笑把那坛春风醉送到师父面前,“师父,喝杯酒压压惊。”见冼愈垂着眼把酒坛接了,又问:“师父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冼愈斜着眼瞅徒弟:“不是你喊我过来的?”

    唐轲一愣:“我什么时候喊您来了?”他脑子抽了没事给自己找骂挨?

    冼愈把收到的那封信拿出来,“这飞鸽传书不是你发的?”

    “是是是,”唐轲忙不迭应声,“可我信里没说让师父您亲自过来啊。”

    他信里明明是问的师父能不能帮他联系到兴合帮帮主巩春海。

    “你找巩春海干什么?违约金凑齐了?”冼愈问他。

    唐轲摇头。

    先前蝉衣宗宗主通过冼愈委托给唐轲的刺杀景王的任务,就是巩春海的单子。

    后来唐轲临时变卦不愿意完成任务了,巩春海领着一众兴合帮子弟围攻蝉衣宗要讨说法,冼愈将唐轲一力保下来,最后达成个折中方案:唐轲的脑袋暂且留在他头上,但要付一千两黄金的违约金。

    一千两黄金对唐轲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那时候一穷二白的他怎么可能还得起,无奈冼愈悄悄将人从宗门送出去,让他什么时候凑够钱了什么时候再回蝉衣宗。

    现在见唐轲这样,冼愈气不打一处来:“钱没凑够你找巩春海做什么?头是租来的,着急还呐?”

    唐轲不敢隐瞒师父,将之前被暗杀的事尽数讲了,又将仅剩的一枚暗镖递给冼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