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万缕阵轻而易举的被婴翀冲破,他单手捧着大石,像一朵轻盈飘逸的云雾一般落在了地上。

    镇妖塔四周,已是站满了人,云清风齐浑等长老带着苍崀山弟子在正,温殊与万剑山庄的人在侧,厉洪畴则带着玄天山庄的弟子护卫在后,严严实实,将镇妖塔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是他!”站在温殊身后的穆尼长老指着婴翀激动道,“就是他从我手中抢走了乘鸢剑和飞鸾剑!”

    穆尼所指的白衣弟子神情淡漠,从容异常,那眼睛,那模样,那气韵真是像极了温婴,温殊心中动荡,红了眼角道:“你、你是阿婴的孩子……”

    婴翀缓缓回眸,眺了与自己生的有七八分相识的温殊一眼,未置可否。

    温殊却被这一抹凉薄的眼神击中五脏六腑,当年的祸事,温婴死时的惨状,汹涌决堤般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将他的心搅了个七零八落。

    “你、你叫什么?”

    婴翀眼珠儿微亮:“婴翀。”

    “婴翀……”竟是不姓温么?温殊望着孤零零,十余年不曾见过的侄儿,只想将他带回万剑山庄,好好教养,可惜……温殊环视四周,可惜,只怕不能了。

    “逆徒婴翀!你私入坤天池,擅进镇妖塔!该当何罪!”聂百泉厚重雄浑的声音划破苍空,将婴翀的罪责昭告于天下。

    “不会的!不会的!”少女清脆的声音紧随聂百泉而起,“婴师弟忠厚善良,决计不会做出逆叛师门之事!再说了,他初入山门,尚未结丹,又怎么可能闯得进镇妖塔!”

    云楚楚声嘶力竭的替婴翀辩解:“爹!各位长老!依我看这人定是充作婴师弟的样子,意图蒙混过光,毁坏婴师弟的清誉!你们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几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连摇头。

    “楚楚啊……”齐浑惋怜地望着云楚楚,“只怕被骗了的人,是你。”

    云楚楚浑身一凛,眼中写满了不相信。

    “便是我们几人可能认错,你爹可能认错吗?”聂百泉道。

    不可能,不可能啊!云楚楚浑身似乎失去了知觉,她僵硬地,无力地望向婴翀,望向那个由她带回,由她呵护,被她当做亲弟弟一般的师弟,微微蹙了下眉。

    那是在试探,在质问,在犹豫。

    婴翀读懂了她的意思,笑笑,抬手按了按腰间挂着的木蜻蜓。

    云楚楚杏眸剧颤,脚下一软,歪在了齐云双的怀中。

    齐云双等与婴翀交好的小弟子个个瞠目结舌,呆呆地望着风轻云淡站在镇妖塔前的婴翀,心中五味杂陈。

    “练魂都试不出此人的真实魂骨,师父,这婴翀可真是好本事!”司马炎阴阳怪气道。

    “我早就说这婴翀不是什么好东西!偏偏那不开眼的江焕护他护的那样紧!连带所有的清灵峰弟子都被猪油蒙了心!飞鸾剑是他从我手里生生抢走的!无妄海中的玉珏也是被他偷去的!他狼子野心,其心可诛!”聂景澄士气大振,站在聂百泉身侧尽抒心中积压的怨气。

    “魂魄是魂魄,人心是人心,练魂试得魂骨,却识不出人心。婴翀魂魄干净,却不代表心是干净的。”齐浑语调轻缓,神情也从容,一旁的云清风更是如此。

    又是一声巨响,叶臻带着江焕飞出镇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