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驻扎的牧场叫图拉门,地势连绵起伏,广阔草原上间或分布着一小片雪杉林,三四座洁白毡房遥遥相望。北边屹立着一座高大雪山。一线之隔景观差异就如此巨大,异常震撼。

    阿依努尔家的毡房就在一片雪杉林前,四周地势平坦,有几匹马正埋头吃草。

    歇了会儿大家就忙着卸骆驼,整理家当。毛毛雨早已停了,灰白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明亮yAn光倾洒而下,整片草原呈现出鲜YAn的绿,像是一块巨大无边无际的碧绿地毯铺展开,人们在上面来来往往,放牧劳作。

    临近中午,远处传来咩咩叫声,大地微微震动,四个年轻人赶着密密麻麻的羊群抵达。约丹纳骑着马在后面赶掉队的羊只,满满则是拔腿疾驰,将偏航的羊群朝路上赶。

    将羊qI0ngJ给巴德叶斯和玛依拉后,约丹纳理着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阔步进了毡房,把皮夹克随手搭在被褥上,抓起茶一饮而尽。

    阿依努尔见他只穿了件短袖,问:“你不冷吗?”

    约丹纳忙着喝茶,连着喝了三碗才餍足地坐上花毡,“不冷。”

    他一靠近阿依努尔就感觉到一GU热气朝她涌来,带着淡淡的汗味,转头望去,浅sE短袖被汗Sh透,紧紧贴在身上,g勒出结实的肌r0U线条,甚至在他抬起手臂时她竟瞥见了他x前的一粒凸起,臊得赶忙起身装作忙碌样。

    想起什么她兀地出声:“哥,几点了?”

    约丹纳抬头扫视一圈,没见着钟表,只好从裹得严严实实的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亮后说道:“十一点四十了。”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他抬抬手示意道:“快没电了。”

    阿依努尔却恼羞成怒:“哦,管我什么事,我要做饭了。”

    她在角落的杂物里翻找许久也没找到盆,约丹纳却被叮叮咣咣的动静吵得心烦,走上前问:“找什么?”

    她挠挠头,讪讪道:“铁盆,r0u面的。”

    他跟着她又在毡房内找了一遍,确实没看见,便出门绕着毡房走了一圈,终于瞟见不远处馕坑上有抹银白sE正闪闪发亮。大概是谁收拾家当时把面盆清洗g净晾在太yAn下了。

    约丹纳抱着木柴从屋后的雪杉林里出来时,阿依努尔的面也r0u好了,正用火钳清理馕坑,掏出一小堆还未烧完的垃圾。

    忽然她指着一个薄薄的打结的透明塑料,里面似乎还留存着淡白sE的黏稠YeT,问他:“哥,这是什么?”

    约丹纳本来在点火,转头就见她指着一个用过的安全套,顿时浑身不自在,尴尬又无措,默了半晌才y声答了句不知道。

    火已经生着了,添完柴他起身就走,留阿依努尔在原地不知所以,自言自语:“又生气了。”说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个小小的塑料,直接丢进了火里。

    下午家里已经彻底安顿下来,巴德叶斯骑着摩托车出去放羊了,玛依拉拿着墨蓝碎花的餐布包了一捧糖果和饼g,带着阿依努尔和约丹纳去塔古斯家串门。

    塔古斯家在靠东边的小山坡后,毡房外停了辆蓝sE皮卡,他和一个年轻小伙子赶着一群马站在两根栽进地里的木杆前,正双手叉腰在聊天。

    走近才明白过来他们在钉马蹄铁,棕红大马伸直脖子b阿依努尔还要高一头,此刻却被铁链缠住身T吊在横梁上,后蹄抬起拴在一根木杆上。塔古斯拿工具把旧马蹄铁掀掉,再拿锤子把新的钉上去。

    铁器捶打的“叮叮”声枯燥又刺耳,塔古斯钉完一匹马就会退开歇息,换库柏其上场。下午yAn光很烈,两人满脸通红,大汗淋漓。

    塔古斯跟玛依拉在说话,聊给羊和骆驼脱毛的问题。约丹纳看库柏其钉了会儿也走上前,“我来吧。”

    “给。”库柏其求之不得,腼腆地笑了笑就把工具递给了他。

    阿依努尔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哥,你什么时候会钉马蹄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