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婚礼的事情被提上行程后,贺枝洲跟周挽让商量了两天,什么都没有决定下来就被闫妍拉走了,带着蒲淑然一起。

    “不是,我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工作啊?”贺枝洲气闷地陷在车后座里,无奈地捏着自己怀中的抱枕。

    被人从青州市紧急叫过来的蒲淑然也委屈,“为什么还要叫上我啊?之前不是说好给我放假吗?”

    “放假是鉴于姜南渝也放假的前提,现在人在带高三的补习,你在家里面待着也是待着,有这时间不如跟出版社商量一些第二册的画法。”

    闫妍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这个签售会是之前就确定好了的,没有办法推掉,我和你说过的。”

    “而且……结婚并不是我能够给你放假的理由。”闫妍将手里面的平板放到副驾驶位上,浅蓝色的衬衫折叠露出腕部,掌心摩裟了下方向盘,就开始往签售会场所赶去。

    “我们两个不入选今年最佳打工人都对不起你这样子的压榨。”

    蒲淑然看透了。

    她就是上了一条贼船,现在就是无比的后悔。

    当时在一中教书,没有编制,每天的事还多,真正能够碰笔的时间少得可怜。

    晚上回到家每天都在怀疑人生,前面花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上个打杂工的班吗?

    所以贺枝洲跟闫妍一给她抛橄榄枝,她想都没有多想就过来了,一是被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给吸引了,二是教书的钱还不够买几张画纸,被打击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好姜南渝也知道她闷闷不乐的原因是被束缚了自由,便鼓励对方跟闫妍还有贺枝洲一起创业。

    连去京城的飞机票都是姜南渝买的。

    虽然对方最后一句话说的不太美好,但并不能够阻止蒲淑然对自己青梅的记忆美化,然后……

    她就像是纯洁无脑的羊羔乖乖地落入到了一个漆黑色的大网,现在就是拉人力车的黄包车夫?

    “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结婚的事情暂且放放,我看过了,最近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好日子,要是真想挑选的话起码要等到明年开春之后。”

    闫妍早早就帮人把黄历看了,对于手上面唯二两个能够赚钱的明珠还是很上心的,起码能够赚钱的时间是绝对不能够闲着的。

    “行吧,你已经从同学变成了闫扒皮了。”

    贺枝洲放弃抵抗,既然对方都这么说,肯定是去查过甚至有证明在手里面,没有的办法,那就只能够勇敢地面对生活。

    不过是跟生活困境负隅顽抗的打工人罢了。

    为期十多天的签售会,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原本是只有贺枝洲一个人,但蒲淑然被闫妍带着走,没一会儿就被出版舍盯上,临时给后面几场加了个座位,赶鸭子上架搞一起了。

    蒲淑然从开心咬着吸管嗦珍珠逛漫展,到面上带着微露八颗牙齿的假笑坐在凳子上没有感情地签名。

    “我觉得我的毕业论文应该改个题目。”贺枝洲晃了下自己发酸的手,欲哭无泪。

    “论美术生毕业后如何在资本家手下艰苦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