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想了想:“说过,她被退学之后,有个小伙子来过我们家,是个残疾人,没有爸妈,被我公婆给撵走了,他就说他喜欢盈盈,想等盈盈毕业之后和她结婚。”

    “小伙子是做什么的。”

    “听说是在城里给人打小工,后厨洗碗择菜之类的活儿。”

    “那何盈盈是什么态度。”

    女人抹了把眼睛:“喜欢啊,她说这个小伙子以前家庭条件很不错,父亲还是当官的,后来家道中落,自己又落下了残疾,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再读了,但是,人很实在也很求上进。”

    “小伙子的名字你知道么。”

    “叫……任……任思什么的,我记不清了。”女人摇摇头,“但是盈盈说,这小伙子他们家出问题是被冤枉的,说是父亲开车被碰瓷,有个老太太突然冲出来,赔了很多钱,最后上面的领导还查出他父亲受贿什么的,我也不太懂。”

    “被碰瓷?”文熙淳做记录的手忽然停下。

    “对,说当时是绿灯,一个老太太从路边冲出来,撞断了腿。”

    “好的,我知道了。”打上句号,文熙淳站起身,“麻烦你跑一趟,一会儿我会派车送你回去。”

    女人站起身,冲文熙淳慢慢鞠了一躬:“如果可以的话,盈盈的事有结果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

    女人说着,喉咙一阵发紧,最后几个字俨然变成了气音。

    “我会的,还有。”文熙淳忽然叫住她,“虽然别人都说劝和不劝离,但我觉得,如果你实在看不到希望的话,不如早早脱身,我们都会帮你的。”

    女人一下子捂住嘴巴,泪水无声地流下。

    她对着文熙淳深深鞠了一躬,扭头跑出了办公室。

    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大雨便会倾盆而下。

    现在所有的线索已经在渐渐趋向明了:

    任思禹,前□□的儿子,随父母一道跳楼后大难不死,后来在餐馆打工认识了到城里求学的何盈盈,两人就在一起了。

    奈何何盈盈的父母是个重男轻女见钱眼开的,三番五次将她当商品一样卖出去,无论她是躲到城里还是躲到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她的父母总有办法找到她。

    最后一次,阴差阳错的,卖给了当年碰瓷□□导致人家一家跳楼的夫妻家当儿媳妇,但是,他们的儿子早已因为癌症与他们阴阳两相隔。

    孤阴不长,独阳不生,就是这样一句话,葬送了何盈盈的一生。

    或许是任思禹知道的太晚,也或许是被村里那么多人看着,这件事他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被人钉在棺材里,以这种悲惨的方式走完了短短二十年。

    后来,任思禹将何盈盈的尸体搬运到了其他地方,目前具体位置上不明确。

    但此案最大的疑点在于,任思禹可能长期潜伏在被害者床底,动机明显不纯,也是最有作案嫌疑的人,只是中间出现了一个意外。

    一个身穿雨衣的人趁夜黑风高来到案发现场,试图将床底的脚印擦掉,这个人腿部并无残疾,那么他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和任思禹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