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的乱子在海城卫插手之后也乱了下来,不过黑鹞下去检查的时候还是在各家商户的账目上看出端倪,也正是这端倪惹得他被刺杀。

    这一份账目疏漏的奏表上了明昭殿的案头,黑鹞也难得歇了一阵。

    与此同时,宁王也开始频繁进出明昭殿和议政,大家也终于意识到先太子,即将丧满三年。

    明昭殿。宁王还没进前殿,小高就从长街前迎接他,宁王嫌弃他狗腿,赏了他一记窝心脚。

    小高却顺势摔了个滚地葫芦,直逗宁王:“哎呦,哎呦,主子踹的好。”

    苏谨怀也是哭笑不得,从腰上摘下一个香囊朝地上丢去:“爷赏你的。”

    小高接了赏赐,忙不迭起身迎着宁王到正殿里。

    “怎么今天是在正殿?”苏谨怀看着变化的路径忍不住多问。

    小高赶紧解释:“皇上现在还在和杨编修论经呢。”

    “杨编修?”苏谨怀皱了皱眉,“是那个在殿试上被御赐笔墨的杨思源。”

    “正是这位小杨大人呢!”小高连连哈腰,话里话外都是羡慕。

    毕竟明昭殿是天子书房,大家都是在皇帝近前的人,大家都是长了十七八个心眼子的,遇上这种御前新贵的人,大家也都对这厢有些了解。

    原来这小杨大人,在翰林院的成绩也不算大好,只因注经释文,观点清奇,所以这几个月经常被皇帝传召进明昭殿讲经论道。

    苏谨怀前脚在太师椅上坐定,后脚小高的徒弟就端上他爱喝的雀舌,还告罪:“前天惠恩郡主到这闹了一遭,如今更好的雀舌也没有……”

    苏谨怀想到惠恩那个疯样也是头疼,搓了搓额头:“唉,真该找人好好管教一下这个疯丫头了。”

    忽然一个灵机闪现,苏谨怀放下手里的茶盏朝着西侧殿进去了。

    掀开珠帘,苏谨怀正见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青年捧着卷竹简描墨。

    至于老爷子,正仰躺在摇椅上,捧着扇子之乎者也地念叨古文。

    “近闻父皇好雅兴,喜欢上了凿刻竹简,不想竟是这样的爱好。”苏谨怀清朗的高呼,打断了杨思源的动作。

    杨思源适时停笔,退到一边行礼:“微臣拜见宁王殿下。”

    苏谨怀赶紧扶住杨思源的胳膊:“可不敢当,我如今是白身,你可是有官品的。”

    杨思源脸上堆起尴尬的笑,您都有封号了,哪算什么白身!他这人看着风雅,实则最圆滑不过,只板着脸:“您是天家子孙,自要敬重。”

    老爷子支棱开一边眼睛,冷眼瞧着小杨的动静,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心里坏主意闪过,偏不要他圆滑:

    “小六,这是你上次说的那篇《注郑伯克段于鄢》,就是小杨的手笔。”

    小杨?苏谨怀看向杨思源的目光不禁多了分戏谑。